【执离】参商

本文最初的想法来自《军师联盟》荀彧

OOC属于我

向煦台格外安静,所有内侍都屏声敛息,生怕触怒被幽囚于此的慕容公子。

听着外面的礼乐之声,慕容离只是懒懒的倚靠在榻上,自从三年前战场上执明那一剑,他的身子就一直都不大好。

 

执明换上便装没带一个人悄悄往向煦台而来。

内侍刚要开口执明示意住嘴,他轻轻推开房门,犹豫片刻蹑手蹑脚的踏了进去。

阳光洒在慕容离的脸上,他已经睡了过去,凝视着他白皙的脸庞执明静静的坐到他身旁,看他皱起了眉头他伸出手似又想到了什么,手在半空顿了顿便收了回来。

三年了,他从未踏足过向煦台,可这里的一举一动每日都会呈到他的桌上,他紧紧抿着唇,目光望向镜前已经碎裂的血玉簪,他们已经回不去了。

他站起身迟疑了片刻还是低头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。

阿离,对不起。

 

执明没有注意在他转身后慕容离睁开了眼,看着执明的背影消失,他坐起身,长发披散在肩上,因着许久不曾踏出过向煦台脸色格外苍白。

 

三年前。

南宿王城外,天权大军黑衣黑甲,满身肃杀之气,旌旗猎猎,似在昭示即将到来的血雨腥风。

慕容离红衣白马,随着城门的缓缓开启出现在所有人面前。

执明漫不经心的看着他,讽刺道:“慕容离,看来你在南宿混得不太好啊。”

慕容离淡淡道:“南宿王非王上,对我自是诸多猜疑。”

执明握紧了手里的缰绳:“那你为何要离开天权?为何要投靠南宿?”

慕容离想了想道:“大概是王上无法给我想要的。”

“那你想要什么呢?”

慕容离微笑起来:“我也不知啊。”

执明缓缓抽出星铭,这是莫澜寻来的宝剑,可因为慕容离,莫澜至今生死不明。

“你为南宿征战又如何?如今还不是弃卒保车了?慕容离,你不该动莫澜的。”

慕容离低下头忽然抬头浅笑:“那王上不如今日就给莫郡侯报仇,将我亲手斩杀如何?”

执明一声嘶吼:“你以为本王不敢吗?”

慕容离只是含笑看着星铭送进自己的体内,他想,原来疼是这种感觉啊。眼前一片血红,摔下马来,执明心里蓦然一痛,跃下马将他抱进怀里,他的眉眼竟如此平静,

第二日,执明下令攻城,将士浴血三日,终是拿下了南宿,南宿王毓埥自刎殉国。

慕容离再次醒来时就已经回到了天权,回到了向煦台。

内侍层层将他环绕,日夜不离,后来他怒了那些人才撤了出去。

他虽被囚于此地,但是饮食一如往常,各色的书籍话本源源不断的送到这里供他解闷,除了没有自由其他的似乎也没什么不好。

这期间执明只来过一次,他的脸在摇曳的烛火下有些狰狞,他一句话没问,他一句话没说,二人静静的坐了一夜。

整整三年,两人未再见面。

 

慕容离抬头看看乌云密布的天,轻叹一口气,走至桌旁做起画来。

 

第二日。

慕容离端坐在棋盘旁把玩着棋子,听到脚步声也未抬头,仲堃仪挥退内侍沉默的坐到了他对面。

“这是我和公孙兄下的最后一盘棋。”慕容离忽然开口道。

仲堃仪愣了愣:“你还记得。”

慕容离没有回答他的问题:“仲兄如今也算得偿所愿了。”

“是,天权王知人善用,多亏你步步紧逼我才被迫来到天权得遇明主。”

慕容离的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:“那天枢王呢?”

仲堃仪拿起棋子在手里把玩:“知遇之恩,永生难忘。”

“你今日来所为何事?”

“奉陛下命令将此食盒送与你。”

食盒雕花精美,慕容离笑道:“看来陛下已经做好决定了。”

仲堃仪没有看他的脸:“也许吧。”

慕容离打开食盒,空无一物,他拢了拢头发:“你回去告诉陛下,我已知晓。”

仲堃仪站起身,缓慢的走向门口,他本该高兴公孙大仇得报,可为何心里还是有些空落落的?他顿住脚步,轻声道:“你有什么愿望?”

慕容离想了想:“我想回家了。”

“好。”

 

慕容离坐到镜前梳洗起来,头发用白玉冠绾了上去,换上素衣。

推开窗最后看了一眼笼罩在向煦台的羽琼花,手指摩挲着窗棱,他想,执明,再见。

回身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壶酒,酒香清冽,是天权的佳酿,因他喜欢,每过几日都会有一壶被端上桌来。

他一口饮尽,坐回了棋盘旁,低笑道:“公孙,你当年也是死在了这毒下,我欠你的。”

鲜血缓缓滴落在棋盘上,他慢慢将酒洒在自己面前,叹息道:“这杯酒便祭了慕容离吧。

酒杯坠落在地,随着一声脆响他也无力的趴了下去。

 

书房。

看着莫澜执明震惊起身:“莫澜,你。”

莫澜跪下道:“王上,不,陛下,当年我摔下山崖幸亏有医者相救,只是我那时失了记忆,所以才没有及时回来。”

执明将他扶起,激动道:“活着就好,活着就好。”

莫澜问道:“陛下,阿离呢?”

执明沉下脸去:“还提他做什么?都是他害得你。”

莫澜惊讶道:“阿离没和陛下说吗?”

“说什么?”

“阿离为您的谋划呀,他将仲堃仪逼的走投无路投靠天权,又暗中与我联络将南宿的军防透露给我,只是阿离怕人多口杂不许我说罢了。”

执明双膝一软险些跪了下去,莫澜急忙扶住他:“王上?”难道?

执明脸上失去了血色:“快,快去向煦台拦下阿离。莫澜,跟朕去向煦台。”

莫澜手心一片冰凉。

 

半路上仲堃仪恰巧回来复命,执明抖着双手向向煦台小跑而去,他想,仲卿刚离开片刻,阿离一定不会有事。

仲堃仪不明所以的又跟着回了向煦台。

内侍跪在门口,执明吼道:“你跪在那里做什么?”

“王上,慕容公子已经,已经没了。”

执明推开门,慕容离已经倒在了棋盘上,他终是跪了下去,眼前一片模糊低吼道:“阿离。”

莫澜颤抖着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,慢慢回头眼中空洞:“陛下,阿离去了。”

执明注视着趴在那里的阿离,眉眼依旧如那日般平静,他慢慢站起身,慢慢走到他面前半跪下去将人搂靠在怀里,慢慢掏出怀里的丝绢轻轻擦拭他染上血的脸颊,哄道:“阿离,都是我不好,你快起来,我还要带你去看羽琼花呢。”

莫澜站到桌前忽然大笑起来:“羽琼花?王上,你有多久没来看阿离了?”他拿起卷轴展开在执明面前:“王上,你可还认得?”

执明愣住了将头埋进慕容离早已失去了生气的胸口,染满血的丝绢坠在地上。

画上赫然画着三军阵前玄衣黑甲的天权王,手持长剑冷漠的看着前方。

莫澜慢慢开口道:“陛下可知星铭是谁寻来的?是阿离,只是我们本想拿下南宿后再告诉你的,可惜,天命难测。”

莫澜的话有如钝刀一般一刀一刀割在他的胸口,疼的他有些喘不过气来。

莫澜慢慢收起卷轴,拿起压在砚台下的信,哽咽念道:“各行各道,两不相误。”他有些茫然:“如果我早回来两日,如果陛下晚两日,该有多好。”

执明念道:“各行各道?两不相误?阿离,你是不是恨极了我,到死也不愿意与我有半分关系?”将慕容离抱了起来,让他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:“可是,本王不许,阿离永远是我的阿离。仲卿,阿离最后可有说什么?”

仲堃仪暗自叹息一声道:“陛下,慕容公子说他想要回家。”

执明的泪滴在慕容离的发顶:“朕知道了。”

看着他蹒跚而去的背影,莫澜蹲下身子将头埋进膝盖。

阿离,对不起,我回来的晚了。

仲堃仪看着肩膀不断抖动的莫郡侯,想也许这便是命吧,陛下因为莫澜一事迁怒于慕容离故而没有询问,而慕容离也以为是自己害死了他是以没有辩解。阴差阳错间,一个抱憾而死,一个愧疚一生。他忽然想到天枢王与自己,不也是这般吗?如今自己位极人臣,可是那声仲卿却再也听不到了。

 

执明不顾太傅阻拦,坚持要亲自送棺去瑶光,太傅见拦不住便无奈道:“那陛下早去早回,朝政说不得老臣先替你打理着。”

执明一身白衣轻抚棺椁微笑道:“多谢太傅,朕很快就会回来的。”

还未至深秋,忽然飘起雪来,执明伸出手接住雪花:“太傅,你看,连老天都在怪朕。”未等太傅开口,他便转身坐到了慕容离的棺椁旁,下令启程,数十人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这漫天风雪之中。

 

2017-07-07  /  194热度  / 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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